身為生活在加拿大的日本人,我平時最關注的新聞還是有關於加拿大和日本兩地的內容。其實疫情時代還沒有來臨之前我並沒有太多興趣了解這裡的情況,現在不一樣了,周遭的變化多,來得也快,因此收集最新消息的確是有必要的,這樣自然也發現了還有更多值得我留意的事情。
知道的事情多,有時候也不一定是好事。知道得越多,你受到的影響也越多,問題是你是否為此做好了準備。你是不是有一雙雪亮的眼睛能夠客觀地看待問題?你是不是同時還有不被動搖的原則?
這場疫情在一開始時便引起了大眾的紛紛議論。所謂的「自由」或許對人們真的有那麼重要,疫情持續多久,議論就持續多久,到今天也沒停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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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在室內場所是否必須佩戴口罩,政府是否應該強制接種疫苗等,對這些一直以來大家為此爭論的,我的態度依然是只要有這個規定我就遵守。
在過去兩年我們生活中發生的各種變化,不僅是由疫情本身所帶來的,更有我們所屬的社會帶來的。都是一樣的病菌,一樣的疫情,但要如何面對它,實際上不同社會採取不同的方法,而這些方法有時依靠科學,有時呈現任性。不論科學還是任性,由此受到的影響也都不會留下餘地給我們自由取捨,只看我們自己在這些影響之下還能做什麼樣的選擇。
就是因為這樣,個人對疫情的看法和應對方式多少會帶有地區性。即使你原本並不屬於加拿大,你卻也沒有辦法做到身上沒沾一點楓糖味給人聞,而我也不例外。
要「清零」還是要共存,是不同國家或社會對疫情有不同態度的一個例子。
我生活在加拿大就認為「清零」根本是不可能且不科學的,也認為自己隨時都有可能感染,跟其他任何人都一樣。
還有國家在「清零」與共存之間依舊找不到方向的,如日本。日本社會獨有的一種強迫意識恰恰是許多約束和逃避行為的共同來源,而在人們逐漸失去自覺性的今天,其所致的負面影響也越發明顯,使得這個向來注重群體協調的社會在關鍵時刻步伐並不一致。
或許我在這裡每天上千上萬的新增確診病例看著太習慣了,已經不再認為病例控制得越少越優秀,更重要的是如何保持或重新建立可持續性發展。都兩年了,在此之間我們究竟失去了什麼,失去了多少,不想也應該知道得還算比較清楚了吧。那麼,在接下來還可以堅持什麼,或者要改變些什麼,我們也該是時候為自己劃出更清晰的路線了。
但恐怕我這樣的想法是眾多日本人所無法接受的,畢竟在那裡人們與疫情之間的距離感和我們在加拿大的不大一樣。上次我就和一位朋友有過意見的分歧,這也是我在這場疫情中的態度是明確了,卻沒有打算在近期內回家的原因。
我能想到,如果現在的情況下回去了,總會有人把我當成帶菌者一樣看待,不管我打過疫苗,做過檢測,入境後還在日本政府指定的酒店進行過隔離。
我是否會在乎並不重要,但我總也得為我家人考慮。他們會不會因為我回家而被哪個鄰居用別樣的眼神看?而他們也會不會因此感到不自在?在那個鄉下人人知道我在國外,我回來,消息傳得也快。這個時候我有我的態度有什麼用?
既然這樣,那還是算了吧,等一個對的時間再回去。
這個世界並非「不是白就是黑」,但人在國外,我們的思維尤其容易陷入兩極化,在截然不同的兩個現象中偏要說誰對誰錯,同時還要擔心讓別人說自己才是錯的。
而最讓人受不住的,莫非是那個人和自己原來屬於同一個「單位」的時候。這個「單位」可以大到國家,小到家庭,那些讓你一直以為是支持著自己走了下來的,當你在最需要它的時候卻發現有叫作陌生的距離已經將雙方隔到了兩邊,甚至還會讓你責怪起自己,或在心裡懷疑「難道我變黑了嗎?」
兩年沒回去的家還不能打算回,卻將墨西哥之行先安排好(今年十月),不但聽起來可悲,其實說起來更是如此。
這場疫情真的會有結束的一天嗎?